徐琦

【All耀】请替我爱他（主红色）

*All耀向，主红色，苏露中的狗血三角爱情故事

*非国设，大家族纷争，我流帝耀

*25日真是一个产粮的好日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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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.

  心电图起着微弱的波折，发出嘀嘀的响声，抖动着发光的微粒，在这间昏暗的房内，徘徊，扩散，最终也是消散了。

  氧气罐连接着一根透明的管子，接通了口罩，白色的雾气喷洒在上，只形成淡淡的一小片，很快就消下去，又缓缓地迎接另一片白。

  他卧躺在柔软的床铺里，眼睛看向窗外的景色，腥红的眼膜上浮现一层繁华的金光，到底也是浮，没有深入他深色的瞳孔中。

  咔嚓。

  是门打开的声音。

  他的眼睛终于转了回来，看着进来的人，他似乎是笑了笑。

  那是一张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，带有斯拉夫人特有的英俊和冷峻，唯一不同的，那张脸上是一双紫色的眼眸，像宝石，是经过寒风磨砺出来的。

  “你的那个小情人还真是厉害。”

  他开口，神情淡然，昂贵的皮鞋踩踏着柔软的鹿皮毛毯，一步一步，走到床前。

  “按照安排，车是被撞了，只是我的手下还没出来，他就已经爬出来了。”

  他顿了顿，咧开笑容，似无心机地看着床上的人，补充一句。

  “满头是血。”

  床上躺着的男人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，继而，他松动了嘴角，沉闷的声音在氧气罩内打转：“人呢。”

  “已经安排救护车强行带走了。”

  “无所谓，别让他见我。”

  男人的神色松动了，兴奋还是庆幸，他看不出。

  “你那么爱他，却不想让他见你最后一面。”他屈了眼，紫色的光芒在眼睛的缝隙里闪烁，“为什么？”

  男人轻轻地笑了，垂下眼，用瞳孔描绘着手臂弯弯曲曲的塑料管。

  “如果是你，你一定懂的，万尼亚。”

  他抬起眼，眼里是嗜血的红，仿佛吸食了谁的血液，绽放出残忍的笑意。

  “我要让他记住我一辈子。”

  接着，便是无言的沉默。

  在心电图波折了五次后，男人闭了眼，连嘴角都带有笑意。

  “送我一程吧，万尼亚。”

  他将手移到了氧气筒的旋钮处，没有半分犹豫，转动。

  “还有一件事，得拜托你。”

  “请替我爱他。”

  心电图拉长了一条笔直的线，发出单一而连绵的信号，那带光的颗粒不再跳动，清冷的光线打进他的眼里，糅杂出不明的情绪。

01.

  伊利亚·布拉金斯基的葬礼举行得很隆重，黑色的色块在坟碑前占了一大块绿色，坟碑被染上白色花朵淡然的香。

  女士用带有香水的手绢掩面，发出哽咽的声音，男士神色凝重，垂眼雕刻这坟碑的文字，不一会便抬起眼，看向站在最前面的那人。

  伊万·布拉金斯基成为了唯一的继承人，他接手了公司，成为了布拉金斯基家的家主。

  无数充满野心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的扫描，试图捕捉他露出的一丝不合时态的神情，可惜，他们都落了空。

  这位布拉金斯基家的次子，比已逝的长子还要冷静，还要精明，还要狠。

  他只沉默地站在坟前，微蹙着眉头，连他身边两位布拉金斯基的小姐也是，她们不会像其余女士努力伪装着哽咽，即使神情忧伤，也丝毫没有露出脆弱的一面。

  一两点冰凉降落在伊万的肩头，他后知后觉地抬起眼，向身旁望去，一片鲜艳的红色蓦然闯入这片灰蒙蒙的世界。

  那双始终毫无波澜的眼眸，在一瞬间终于震住了。

  雨下得紧了，雨水冲刷着男人的面庞，浸湿了脸上包扎的医用纱布，印出一片红色，带着铁锈般的腥味，和泥土的芬芳抱在了一起。

  水珠带着红色，顺着脸的轮廓滑下，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，像冲刷过的贫瘠的土地，他的面庞带有东方人特有的阳刚，却被鲜红的血液衬得妖艳。

  他的衣服是黑色的，头发是黑色的，眼睛是黑色的。

  他手中捧着的一束花，是红色的。

  

  紫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从脸上滑下的血珠，带着水纹般的波澜，在颤动。

  他甚至不会怀疑是他的血染红了那束花。

  东方人走近了那坟碑，雨水在鲜红的花瓣上跳跃，落在坟前的白花上。

  没有人拦住他，也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，他们似乎都惊呆了，在这一片只有黑白的世界，竟会出现如此突兀的颜色。

  一切时间和声音，都凝聚在这束花上的水滴里，也是红色的。

  他弯下腰，将手中的花放在那片白花上面，伊万看清了，那是一束红蔷薇。

 

  “希望你也要记住我。”

  他的声音很轻，没人听得见，他用的是中文，没人听得懂。

  一切呼吸被这片红色掐灭。

  伊万注意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，竟和那个男人的笑容有一样的韵味，犹如这束怒放的红色蔷薇，是残忍的绽放。

  他想起了与他的初遇，也是夹杂着雨水的血味，犹如罂粟碾磨的香，深深地侵入肺腑，难以忘却。

02.

  那是伊万第一次看见他。

  东方人全身都湿透了，帆布鞋拖沓着水踩在光滑的地板上，发出碎裂的声音，他的左脸粘有一块纱布，眼角用药贴缝合。

  他像一个破碎的娃娃，连嘴角都留着裁缝后的血迹。

  他闻到雨水夹杂着血腥的味道，不算好闻，这味道却能驱散汤碟里罗宋汤的酸味，不禁让他迷恋了很久。

  

  高大的斯拉夫人在旁边，看见桌前那张与他极其相似的脸，却是和他不同的神情。

  回来了？

  伊利亚说着，将脱下大衣递给女佣。

  伊万一言不发，他紧紧地盯着东方人的侧脸，跟着黑色发丝上滑下的水滴，黏在他的耳廓。

  王耀。

  伊利亚开口道，只当回答他的质疑，可是那个东方人却转过了脑袋，他比他矮了一个头，只能微微抬起头。

  伊万恰好能看见他一晃而过的黑色眼睛，最后定格在滚动的喉结。

  女佣拿来了毛毯将王耀从头都搭上，只留下一个身体的弧度。

  伊万转过脸，用勺子漫不经心地搅着汤碟里的罗宋汤。

  太小了。他想。

  给他洗个澡，换身衣服。伊利亚吩咐道，自己挪了凳子坐在伊万面前。

  你在哪里捡到的小情人。伊万冷不伶仃地说。

  伊利亚的情人很多，换了的也有很多，伊万也“有幸”见到过几个，都是漂亮的男孩，比那个东方人的姿色好得太多。

  他喜欢乖的，对于不乖的，会亲手葬送。即便这样，想爬上他的床的男孩都可以从莫/斯/科排到西/伯/利/亚。

   医院。

  伊利亚的心情似乎很好，没有计较。他叫王耀，26岁，看上去像一个学生吧。

  伊万敷衍地回应了一声，忽然意料到什么，手中的勺子在汤碟的一边停住了。

  王耀？姓王？

  不错。

  难不成是……

  伊利亚勾起嘴角，充满笑意。

  王家失踪多年的长子，王家最近一直在找的那位。

  他起身，将衬衫袖口的纽扣解下。

  准备一下，和我去会会王家家主。

03.

  王耀一直在他身边待了半年才回王家。

  伊利亚似乎把他当成一个装饰物，把他摆放在家里，往哪摆都觉得好看。

  王耀的话不多，见到伊万也是点点头，学着女佣的话叫着二少爷，他大多数都呆在书房，其次是伊利亚的房间。

  因此有次当伊万看见他在厨房时，多少有些吃惊。这次，他还真是幸运，品尝到了王耀专门为他做的早饭。

  也许不是专门，是因为他不知道伊利亚从不吃早餐，做的早餐落空了罢。

  吃着残羹，伊万有些气愤，可当他吃进去时，他的那点小脾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

  王耀做的食物虽然不是十分的美味，却带有一种独特的味道，挑拨他的味蕾。

  他要求他每天都做早餐给他吃。

  这个曾被伊万当作是伊利亚情人的男人，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。

  好。

04.

  伊利亚带来一个男孩，伊万记得很清楚。 

  这个男孩长得很特别，长得很好看，他有一头微卷的黑色头发和一双漂亮的灰色眼睛。

  伊万正在吃早餐，王耀理所当然地也在，伊利亚亲昵地拦着男孩的肩膀，从他们面前走过，只简单地给女佣吩咐了几句。

  伊万暼向王耀，说实话，他的动机并不纯，甚至是怀着看好戏的心态。

  因为冰箱里每天早上都会备着另一份食材。

  然而他很快就扑了空，王耀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，只看了那男孩一眼，自顾自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。

  实在有些无趣。他原本是这样想的。

  可当晚上他路过伊利亚房门时，听见里面传来沉重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呻/吟，他忽然想起不久前愤然离去的黑发灰眼睛的男孩。

  第二天，如他所料，他没有等到王耀的早餐。

  他不再觉得无趣，也不会产生有趣的想法了。

05.

  王耀走到那一天，他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出任何留恋，唯一的情绪，是对着王家人的激动和向往。

  伊利亚的胸口别有一只红蔷薇，他将它取下，递给王耀。

  希望你能记住我，耀。

  王耀对着他笑着，用中文回复了一句，他听不懂，只看到王家二少主的眼神对着伊利亚，冰冷如常。

  王耀转身进入王家大宅，伊万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背影，他抿唇轻轻笑了。

  他看见他的头绳，是红色的，是曾经他送给他的。

06.

  伊万回过神，送葬的宾客都走了，娜塔莎替他举着伞。

  他望向仍然站在坟碑前的东方人，神情淡然，问道：“他站多久了？”

  “大概半个小时。”娜塔莎回答，眼神下意识暼向不远处树下站着的两人。

  那是现在的王家家主和三少主。  

  伊万点点头，从娜塔莎手里拿走了雨伞，走到男人身边，替他遮挡了雨水。

  “你再这么站下去，你的弟弟们可是会掀棺材的。”

  王耀呼出一口气，与周围的冷空气飘飘忽忽地抱在一起，形成一团白雾，又很快散去，像兜着氧气罩。

  “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吗？”

  伊万歪了歪脑袋，做出回忆的样子，带着笑容。

  “他说，要你永远记住他。”

  “他说，请我替他爱你。”

  王耀忽然笑出声，他抬起头看向伊万，清黑的眼眸染上嗜血的红，他勾起一边的嘴角。

  “那你还真是可怜。”

  “你怎么可能情愿替别人。”

  “那还真是对了。”

  伊万的语气谈不上诚恳，他转过视线，深色的瞳孔锁定住他脸上的纱布，已是一片湿淋淋的红。

  一定很痛吧。

  他的眼里带有兴奋的光芒，舌尖舔了舔嘴角。

  “真是一个自私的男人。”

  王耀笑着摇摇头，走向不远处的树下，在那里，他的亲人还在等着他。

  伊万没有打算跟上去，朦胧中，又回到了曾经与他告别时的画面，他没有任何留恋，他一心只想到自己的亲人。 

  他忽然急切的想寻找什么，当发间一抹红色闯入他的眼里时，他低下眼，轻轻地笑了。

  他不会替代他的。他想。

——

END.